半情歌🔮

神鸦社鼓 江郎才尽

【GGAD】预谋式照镜

梗自 @楼下的杂物房 。稍作修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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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年“我最喜欢的霍格沃茨教授”的桂冠再次扣到了阿不思·邓布利多教授的头上。晚宴的气氛在老校长拖着腔调宣布学院杯结果时达到高潮,接着整个霍格沃茨大厅“嘭”得变成了红色和橙色交织的海洋,格兰芬多们的尖叫声几乎掀翻高耸的厅顶。

像是限定的快乐播撒不完,接着一顶闪亮亮的高帽“嗖”地飞到了教授席上空,然后端端正正落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的头发上——现在是四个长桌的合体尖叫了。邓布利多在欢呼声中起身,敬礼,为学期末晚宴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
霍格沃茨没有一个学生不喜欢邓布利多教授——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夸张。能将枯燥无味的变形课讲得生动风趣,甚至能让学生进行实战操练。主持正事严谨公允,私下互动幽默有梗。还自带“热衷甜食”“喜欢花衣”这两种致命萌点,无怪桂冠黏着他跑。

学生们伴着火车的鸣笛归家,热闹了整整一个学年的霍格沃茨重回静谧的梦乡。邓布利多在做最后一次巡视,他踏遍繁复盘旋的楼梯,落上每一道门锁,一层一层检查过去,就到了八楼。

八楼有什么?

八楼里藏着有求必应屋。

这在霍格沃茨里算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。没有人会专门告诉你,要想知道它的准确位置,只能自己去寻。读书时的邓布利多教授是个标标准准的优等生,读得进书考得出成绩,也洞悉得清楚这座古老的城堡——他上学时就知道这间奇妙的屋子。少年时代的邓布利多惊鸿过多少年轻女巫的心,飘着各味香水的情书和带有情色暗示的小礼物被他彬彬有礼地接过(显然我们可怜的邓布利多教授并不精通拒绝女巫之道),统统打入这间屋子。当然不只这些花哨的小玩意,还有他读书时写下的厚厚的笔记,里面藏着年少时做过的最为大胆轻狂的梦境。

只有最悲哀的傻瓜才会否认自己的少年时代,邓布利多自然不会文饰自己的曾经。他年少时辉煌的内核都被牢牢地封印在这间屋子里——毕业时谢幕匆匆,将诉诸笔端的想法伴着稿纸留在了原处。红尘里沉浮半载,当他再次踏上熟悉的土地,那些做过的瑰丽的梦境已成了他的梦靥,他只想逃避。

但他选择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来场故地重游,像是听从了某种奇妙的召唤。邓布利多进了屋,入目是隔了整个少年时代的狼藉。废旧的书本,黏着蜘蛛网的礼服长袍,各种蒙了尘的奇怪之物。它们或许在前尘里大放异彩,如今在这里驻扎,所有的情绪都是安眠的催化剂。他在狼藉里摸出一条小道,慢慢地走,静静地看。他试图从记忆里翻出有求必应屋之前的模样来做个对比,最终选择了放弃——用不着对比,它还是一样的乱杂无序。

可记忆不会骗人,再斑驳模糊也褪不去原本的底色。盘盘曲曲许久,邓布利多终于瞧见了自己藏在这里的东西。他伫立在原地,面容空洞地凝视着它们,像在弹奏一支没有谱的交响曲。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直面自己的曾经,比如来个“烈火熊熊”将那些笔记打成灰烬,亦或干脆把它们拿来带走,束之高阁。他最终什么也没做,移开眼睛,打算离开。

他按着来时的路线返回,却被一块布料挡住了回程。他觉得奇怪,然后顺着布料的延伸之处看去——一块落满灰尘的布盖在一个高高的物件上。邓布利多突然起了好奇心,他不明白为何在有求必应屋里还有人要为秘密盖上遮羞布,然后他挥了下魔杖——布落下来了。

下面是厄里斯魔镜。

邓布利多恍然大悟。他认识这面镜子,年少时他的正是从这面镜子里认准了自己的鸿鹄之志。他开始思考是哪位教授如此好心地为它披上了宽布,想借此掩盖心底那个奇妙的召唤——

是的,今夜他正是为魔镜而来,之前所有的动作不过是场矫揉造作的文饰。

他深深吸气站到镜子前。他闭上眼睛,准备好睁眼迎接自己的妹妹和母亲。在抬睫的刹那,他看到那个霸占预言家日报的男人,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。他瞪大双眼,然后看清了男人眼眸里晦涩的暗光。他开始在脑海里翻腾自己前半生的记忆,他不明白其中的哪个环节出现了如此荒谬的错误。他翻出了成打的教案,学生们热烈的脸庞,老校长殷切的眼眸。他翻出了两个月的疯狂,倒地的白裙,仓皇的背影,打断的鼻梁。他翻出年少时的那次举杯,金发少年张扬的大笑:

“阿不思,我们是一路人。”

他麻木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走上前,搂住他的肩,嘴唇在他的脖颈上流连,那年夏日里肌肤相亲的触觉在他不再光滑的皮肤上重新开出花来。男人抚过他的长发,他的嘴巴轻轻开合。有求必应屋里寂静一片,邓布利多却听见了他的言语。

“邓布利多教授。”这是男人的口型,轻轻巧巧就让他背了耻辱的十字架,上了道义的审判席。

然后镜子里的男人抬手,触到了他晚宴时戴上的高帽。高帽从邓布利多的头顶滑了下来,跌在一旁,像一个无尽的逗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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