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情歌🔮

神鸦社鼓 江郎才尽

【巍澜】辨色


【一切属于甜甜,ooc属于我】
【一个关于眼睛的梗,如有撞梗,纯属巧合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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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云澜的眼睛分辨不出颜色,这是个天大的秘密。

他的世界里只有黑色和白色,还有连绵不断的阴影。当年老猫带着镇魂令寻到他时,他以此为借口,冠冕堂皇想要拒绝,却还是被上了岗。老猫说这不碍事。它说对了,这确实没阻碍过赵云澜行事。他赵云澜就是赵云澜,威风凛凛,身手了得,在人间和地府间走八面平衡的镇魂令令主。眼疾,呵,多大点的事嘛。

但老猫还是为他翻遍了各路书籍资料,终于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小书上翻到了几处蛛丝马迹。“这上面说,只要碰到真命天子,眼疾自会痊愈。”老猫摆出一本正经的猫脸。赵云澜闻言,将口中的牛奶喷出三米远,直中林静光亮的脑门。

“这忒不靠谱。倒不如不拉个公主来吻一下我的眼皮,指不定就好了。”

“哟,就你还公主啊,做梦吧。”老猫飞来一计横眼,接着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扑到了赵云澜的身上,“敢抢我的牛奶,祝你一辈子碰不到真命天子!”

贫归贫,待到半夜二更,赵云澜躺在自己凌乱的床上,盯着天花板发呆。他其实挺喜欢黑夜,黑夜里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颜色。他仔细回想老猫的话,细细揣摩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。他谈过不少段恋爱,也多走了心。好像是有那么几次,他的视线里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些颜色。但它们太浅了,轻易就能被浓黑盖住,留下惨淡枯槁的尸体。倘若是这样,倒不如彻底没有,留个好死不死的痕迹,多折磨人啊。

赵云澜第一次见到沈巍,那些模糊的色块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。“免贵姓沈。”沈巍说这话时,轻轻扶了一下眼镜,白色的镜边突地亮起了一抹金色。那是种赵云澜从未见过的颜色,仅一小点亮斑,都能生生恍了他的神。

如果说沈教授的外表有八分和他的口味,那加上那抹亮闪闪的金色,他就是他赵云澜百分之百的心上人。于是在打过几次交道后,赵云澜不着边际地发问:“沈教授有女朋友了吗?”

他的眼神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点侵略性,逼出几抹新的色块出现在视线里。他瞧见了沈教授衬衣的颜色,是蓝色。他以前常听人们说,大海和天空都是蓝色的,就不由的开始联想沈教授这抹蓝和哪个比较像,是海的广阔,还是天的无垠。

赵云澜对沈巍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攻势。沈巍退一步,他赵云澜就进两步,不信自己拿不下这个大美人。他的心情越来越好——随着和美人距离的拉近,美人全身上下的颜色都暴露在了视线里。赵云澜讨厌黑色,却没想到黑色会在沈巍的睫毛上荡漾得如此妥贴,赵云澜也讨厌白色,却没想到沈巍的肤白能如此深得他意。他最喜欢红色,沈巍嘴唇的颜色,鲜嫩欲滴,像极了林静曾经描述过的含苞初绽的花的颜色。他做梦也想一亲芳泽。

打和沈巍滚过床单的那天起,整个世界的颜色腾得在赵云澜的眼里绽放。他瞧见了特调处门口老树上的新绿,沈巍打出的鸡蛋的嫩黄,天空的蓝澄澄,是和沈巍衬衫一样柔软的色泽。不过这世间的颜色千般好,都比不上沈巍对他展露笑颜的那刻,让整个世界都生生失了颜色,模糊成黑白。

赵云澜心情大好,为老猫买了新口味的进口猫粮。老猫欢快地吃着,倒也没忘问一句何事让赵大爷心情如此妙。赵云澜哈哈大笑,说他瞧遍了所有的颜色。

“沈教授的功劳。”老猫笃定地下了结论。

赵云澜点头,沉默片刻,突然认真地对老猫说:“他给我放了一个世界的烟火。”

老猫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滚下去。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,它端庄地开口:“赵处,你讲情话的能力有待提高。”

赵云澜把老猫先前看的那本小书恭敬地摆在床头,一天拜三拜,以示敬意。被他的真命天子瞧见,他就和盘托出了他的眼疾。沈巍听了,眼底酝酿出一场暴风雨。赵云澜没瞧见,仍旧没个正形:“幸好遇见沈教授,不然我堂堂镇魂令令主,今生怕只能在黑白电影里度日了。”

还未落下话音,他就被沈巍猛地按到了墙上。赵云澜嗷地叫出声,接着他的眼睛就被温柔地遮住。沈巍的吻细细密密地覆在了他的眼皮上,他的鼻息落在他的脸上,颤抖像振翅的蝶。

赵云澜被吻得心都酥了。有这样的美人陪伴一生,我瞎了都成。他偷偷地这样想。

呵,没想到被他一想成谶。后来,赵处失了明。

这感觉糟糕透了。他暗骂自己乌鸦嘴,乖巧地由着沈巍摆弄这摆弄那。但赵云澜毕竟是赵云澜,没过多久,他就倒腾出了天眼,倒也能模模糊糊看见东西,世界重新颠倒为黑与白。

他在收到祝红短信后下床,瞧见沈巍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,心里暖烘烘但也有生了一点疑。他赶过去,看见沈巍胸口上插着的刀和碗底的粘稠的液体。

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,满天黑白里出现的一抹红几乎生生煞了赵云澜的眼。它太过鲜艳了,他接不住,也承受不起。

“我连魂魄都是黑的,唯独心尖上一点干干净净地放着你,血还是红的,用它护着你,我愿意。” 沈巍极轻极轻地笑了。

赵云澜落荒而逃。
 
后来,赵云澜的眼睛好了,也和沈教授合了好。但他再也辨不出颜色,除了沈巍心尖的那抹红。在黑白胶片里,它亮得触目惊心,烙得赵云澜心口生疼。

赵云澜把床头的小书毫不客气扔进垃圾桶,顺手扣了老猫两个月的进口猫粮。老猫疼得嗷嗷直叫,逼急了说道:“你不会又辨不出颜色了吧。”

赵云澜没回嘴,默认了。

这下轮到老猫呆住了。愣了半天,它犹犹豫豫地开口:“沈教授会不会,不是你的良人……”

这获得了赵处一计眼神攻击和取消三个月牛奶的惩罚,老猫赶紧改口:“呸呸呸,我乱讲的。咱们赵处和沈教授是天上地下最配的一对。”

赵云澜没和它皮,说:“是我不好。”他说完这话,转头离开了特调处。

幸好这世间的故事大多有个比较完美的结局,待到赵云澜有了前世的回忆,大封破了又安,他又能辨出颜色了。

不过这一次,赵云澜只能以沈巍为中点,分辨出他周围的颜色。当沈美人不在他的视线里,周围又回归寂静的黑与白。

这样折腾了三两次,赵云澜早就不在意能不能分辨颜色。他在意的是,沈美人在不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。

赵云澜的心里想沈巍想得那个紧儿,却无奈自己早已放了狠话,只能一个人拧巴地窝在特调处,不回家。

沈巍来了很多次,他不见。晚上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,看天上黑漆漆的星星。他正数得欢,突然有人拉开了他窗。是沈巍。

他长身玉立,眼眸动人,和窗前的月光一样温柔。

“云澜,回家吧。”沈巍递出手,“家里有全部的颜色。”

赵云澜终于不再拧巴,他抬手揽过他的真命天子,露出标准的赵氏勾魂笑。

“你就是我全部的颜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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